在看[大黃蜂]之前,我就沒想過有一天居然會被「變形金剛」系列萌的想在影院就地打滾。
這隻大黃蜂哪裡是「大黃蜂」,明明是「小黃人」才對!
賣得了萌、幹得了敵的這位賽博萌寵全片貢獻了摸頭殺、晃腳丫、握爪爪等神奇技能,和小女主的互動只想讓人「嚶嚶嚶」。
[大黃蜂],摸頭殺感受一下
搭配這樣的可愛人設,它也終於用回了原版動畫的設定——
大黃蜂不再是之前麥可·貝「變形金剛」系列裡的雪佛蘭科邁羅,終於回到了經典大眾甲殼蟲車型(之前是因為贊助商的原因才用雪佛蘭)。
小巧可愛、流線型靈動、經典復古,甲殼蟲才是最合適大黃蜂的本體啊。
當初原版動畫里的甲殼蟲
電影[大黃蜂]重新用回了甲殼蟲
再搭配電影復古80年代的設定,男孩牆上海報掛著80年代約翰·卡朋特的經典[怪形]、大黃蜂動作致敬著[早餐俱樂部]里的振臂一揮。
當然還有那些讓人印象深刻的一曲曲時代金曲,The Smiths、Bon Jovi,雖然大黃蜂只聽了一句就把磁帶吐飛了出去。
而在這些復古元素里,大黃蜂的甲殼蟲車型無疑是最具標誌性的,因為,它早已超越了車型啊。
在流行文化里,哪裡沒有甲殼蟲的身影呢。
1969年,甲殼蟲樂隊(又譯披頭士)的經典專輯《Abbey Road》發表,專輯封面上是四個人並排走過人行橫道的經典場景。
他們四個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但在四人身後,停靠在左邊街道的一輛亮眼白色小車,便是甲殼蟲。
披頭士的《Abbey Road》封面
回溯上世紀30年代,當希特勒一句話命令設計師費迪南德·保時捷設計一款「大眾買得起的車」時,他絕對不會想到,他的目標會在30年後遙遠的美國大陸實現。
那時,他雄心勃勃,他正需要大腦、而保時捷需要政治資本,兩人一拍即合,大眾汽車公司成立。
希特勒為這些圓形設計的小車命名「從歡樂中汲取力量」,他驕傲地宣稱「歡樂力量是為所有的百姓生產的」。
設計師費迪南德·保時捷向希特勒演示甲殼蟲車型
結果,這些令他無比驕傲的設計,到了美國那邊,卻遭到了媒體們的一致嘲笑,《紐約時報》稱它「簡直像甲殼蟲一樣丑」。
甲殼蟲或許算不上是一種漂亮的蟲子,但媒體們的揶揄用語反而為這些小車強化了一種標誌性特色。
「甲殼蟲」的叫法也就此不脛而走,人們再也不記得它還叫過什麼「歡樂力量」這種奇怪名字了。
然而戰時,大眾公司轉產軍需品,甲殼蟲並沒有機會大量生產,直到二戰結束後的1945年,它才開始被批量生產,並迅速攻占了德、法等歐洲國家市場。
從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短短几年,它的銷量在歐洲就增加了三倍多。到1963年時,西德道路上幾乎每三輛車中就有一輛是甲殼蟲。
當時的大眾工廠
但是,在另一邊的美國市場嘛,一開始可沒這麼順利。
50年代的美國流行什麼車型呢?
那時候,正是美國消費主義文化興盛之際,人人都在追求比自己鄰居家更大的電視、更豪華的汽車、更高端的度假。
車子越做越長、越做越豪華,人們為福斯、通用等汽車廠商製造的長型豪華車傾心,哪有人會留意那小巧的甲殼蟲呢?
50年代流行的捷豹XK120
結果,到了60年代,既小又短、馬力小、簡單低檔,也恰是這些與消費潮流反面的特性,成了甲殼蟲突然被年輕的嬉皮一代所接受和大加推崇的理由。
其實也很容易理解,畢竟,那可是以反叛為榮的伍德斯托克一代啊。
新一代的年輕人們受夠了老氣橫秋的上一代,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和父母一輩走完全不同的道路,過不同的人生。
在車子的選擇上,他們自然也拒絕上一代的口味,時尚、小巧、實用,又活力十足的甲殼蟲便在此刻趁機打入了年輕人的世界。
廣告公司找準時機而恰到好處推出的廣告語一反傳統,「Think Small」,海報上是一隻小小的甲殼蟲置身廣闊的白色世界。
「Think Small」廣告
反物質、反傳統、反消費,甲殼蟲的形象和年輕嬉皮士們的精神追求在這一刻完美契合。
所以,是時代選擇了甲殼蟲,很多人大概會這麼說。
1967年,當舊金山的海特阿什伯里社區吸引了數十萬年輕嬉皮浩浩蕩蕩湧入時,隨之一起的也是甲殼蟲。
那個夏天,年輕人們追隨他們的「垮掉派」前輩,在舊金山開創了屬於自己一代的自由文化社區。
他們在這裡,可以穿著奇裝異服、也可以赤身裸體,可以自由地跳舞、創作、表演音樂和戲劇,一切觀念和文化都關乎「自由創造」。
「愛之夏」之中的嬉皮士們
而媒體的報道又吸引著更多的全國各地的年輕人,他們不辭而別、離開家鄉,乘上自己的甲殼蟲、或僅是在路上搭便車,向舊金山進發。
而甲殼蟲,便連同「愛之夏」一起,被寫入了嬉皮文化的一頁。
包括在一年後、嬉皮時代最著名的1968年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甲殼蟲依然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的身影在這裡隨處可見。
契合嬉皮士「要做愛,不要作戰」的口號,甲殼蟲還打出了「我做我的,你做你的(We do our thing,You do yours)」的廣告語。